第三个故事，猴子爱捉鱼
猴子是他的外号，他那么瘦，长着一对大招风耳，看着就很滑稽，实际上他的真名叫孙大江，他弟叫孙大河，我问过他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他一本正经的告诉我，他和他弟七八岁时候才起的名字，之前都是叫小名。他爸出来之后，去请了先生，给他们测了生辰八字，说是五行属水，名字最好和水有关，他爸灵机一动，就想出了个大江大河的名字来。很有气势，相当有气势。可是这两个家伙一样瘦巴巴的，大招风耳，还姓孙，所以他们的外号都叫猴子，他弟大河比他小一岁和我们不是一级的，比我们低一年级，所以他有自己的朋友和我们不是一拨的，可是爱好相同都爱上树掏鸟下河摸鱼，不爱学习。
我们一开始不算很熟，因为我来这个学校才半个学期，我父亲工作调动过来，我们才一家人搬到这个区的，由于和邻居哥哥去钓鱼认识了几个朋友，再加上都在子弟学校上学，所以很快大家就因为共同的爱好，走到一起了，哪像现在结交个朋友这么困难啊。直接上去打个招呼很快就聊开了，哪里有这么多的戒备。人越成长，想了解，就越难。
从那一次我们一起出行，这小子飞身跃入水中，捕鱼成功，我和他就走的更近了，我很佩服他，他速度很快，体育课上他的五十米短跑很快的，他告诉我他一直很喜欢玩水，就喜欢到水边去玩，他爸爸妈妈管他们哥俩不像我们家人，这么严厉，所以我很长时间一直很羡慕他。
猴子很有思想，他总能想出很多有意思的点子，比如我们的小鱼饲养，一开始我们捉到的鱼就装在罐头瓶子里，端着回来了，后来我们也想显摆显摆，就告诉同学又捉到了几条鱼，一边讲一边还比划，什么颜色啊，在阳光下罐头瓶里反射的光线啊。讲的绘声绘色的，有同学就提出要看看，可是端着个瓶子上学总是不雅，而且通往学校的路上会碰见很多老师，命不好还会碰见班主任，很烦脑啊，猴子就想出了一个好点子，他太有才了，他找了一些，蜂王浆的小玻璃瓶子，里面装上水，把鱼装进去，因为我们捉的很多都是小鱼，挑一些小的装进去，注意啊，瓶子一定是横着放的，后来还改进了一下，水不装满，留一些空气进去，这样活得更久一些。在很多年之后的一天我在花卉鱼鸟市场见到那些封在密闭的玻璃里的鱼儿时，突然回忆起了那时的情景，我知道这些鱼儿的最终，总也免不了一死，对不起了小鱼儿，请原谅我们那时的残忍。
猴子想出这么一招之后，我们在班级里人气大增，尤其大受女孩子们的欢迎，每到周末时总有人一遍一遍的叮嘱，周一给她带一条小鱼，而我们则要求借作业抄抄之类的，猴子更过分，作文也就顺势安排别人代笔了。因此我们捉鱼不光是兴趣了，还有更深层次的动力。
猴子从捉到那么大一条鱼后，就对大鱼念念不忘了，他说他爸那一天还夸了他呢，他妈也没有因为浑身衣服湿透而骂他，他们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做了一顿鱼，他一说这事就笑，笑起来很傻，就那么呵呵的笑。
第四个故事，爱好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们的风光岁月，随着大家对小鱼的兴趣逐渐减弱而消亡，但是我们还是一如既往的周末就去捉鱼，摸螃蟹，也有小虾，但是我那时很不会捉虾，偶尔会拿纱网，捞到几只，猴子看了就会拿到手边一把掐掉头，然后就塞进嘴里吃了，我后来也这么干，味道是淡淡的咸味，我们抓到的小鱼一开始自己在瓶子里养，后来送人，现在呢，则是喂鸡，猴子家喂了几只鸡，还有鸽子，因为是自家的平房，所以可以养很多的小玩意。他们家的鸡是很宝贝的，他爸爸说螃蟹壳钙质丰富，所以我们很多时候的螃蟹，小鱼，都喂了他家的鸡了，有时候他早上来学校时，冷不丁掏出个还热乎的鸡蛋塞在我手上，吃吧，笑着说。我接过来，我们一人一个的剥开了蛋壳，吃着热乎乎的鸡蛋，开始早读了。那时的鸡蛋真好吃啊，我现在有时也会煮个蛋吃，却再也吃不出那时的味道。
后来升到高一年级了，班主任又换了，那时候很多老师都是一教一届的学生，我们没有这样，老师也会经常换，当时很不理解，现在能够理解了，因为很多老师都是才毕业的新人啊，有了更好的环境，当然会做出新的选择。
我们那时候一到周末，就手痒脚痒的，要出去玩儿，家长问作业写完了没有，就说完了，然后要些零花钱，就出发了，晚上回来，不敢回来太晚，怕挨揍，他们别人还好，有时还顺带完成些别的任务，给鸡薅草啊，逮些蚂蚱啊。我每次什么都不为，就是想上山下河，在外面疯跑，小时候一度改变了曾经要做科学家的初衷，一心想当一个渔民，泛舟江上，在青山绿水之间，挥洒自如，相忘于江湖。当然这些华丽的词汇，对于当时的我是绝对想不出的，只是一种直觉的向往。
已经玩的这么疯了，自然因为太繁忙而抽不出时间写作业了。所以挨教鞭，是常有的事情，当时的教鞭花样繁多，取材广泛，已经达到了一个很高的境界，这个事情我在别的文章里专门去表述一下，今天专说一下打我们最敬业的老师吧，老师姓任，姑且叫他任我行吧。中年男人，常用武器是一块从桌子内底板上拆下来的一块实木板子，前宽后窄，用着很是趁手，他规定凡是作业没有写完的，第二天早上就主动站在走廊里，准备挨打，打手心，作业是四下的标准，作文是六下的标准，说到做到，绝不多打，也绝不少打，我在作业的问题上和猴子挨了不知道多少板子，导致我现在掌纹混乱，请看手相的师傅看了半天，师傅都没有说话，说了句，下一位。没有收我的钱，请我离开了。我内心，那个纠结啊。不过值得庆幸的事情还是有的，我就没怎么因为作文而挨打，这倒不是因为我的作文写的好，而是一篇文章就是那么几百字，我早早睡觉，早早起床，在去学校之前抓紧时间，只管狂写。到校一交。心放回肚子里。作文交了就行了，写的不好老师倒不怎么批评。只是作业一定要按时交。只管交了没有，不管效果如何，
聪明伶俐的猴子，在复杂的事情面前总能想出应对的法子来，他发现板子打到手心之后，那种钻心的痛，其实是可以减轻的，因为任我行老师对犯罪情节的处罚有明确的规定，作业，手板四下，作文，手板六下。每打一板，他都会停顿，等你疼痛完毕后，再打第二板，停顿，第三板，再停顿，第四板。。。。。。。。。
所以第一下的疼痛是不得不接受的罪恶现实，而之后的痛苦是可以选择或者调节的。一开始我们都出于面子问题，直直挺挺的接受惩罚。实际上这让任我行老师，一下比一下打的重，后来就学乖了，疼就要表现出来，表演那时我们就会了,挨了板子就要把手紧紧的合在一起,弯下腰去,呈现一种抱着双手弯腰痛苦的姿势,表现的越痛,接下来就挨的越轻些.所以总结下来就是越是痛不欲生，越是痛苦减轻。早上来了，四下。Ok. 崭新的一天开始了。当然这主要是针对任我行老师的，再就是数学老师了，小意思。经过长期的考验之后，我们演技精湛，都成了实力派的人士。
后来新学期来了，又换了新的班主任，我们开始了另一种人生。
新的老师很开明
又开始了新的学期。我总也记不清，是几年级学了钓鱼那一课了，大体内容讲的是村里的孩子做了鱼钩，鱼线，鱼漂子，钓了一条一尺多长的鲤鱼。看到这样的文章，那时的我是怎样的欣喜，我这时已经不知道，怎样用文字表达了，后来还学了一篇文章，什么草塘的，只记得里面有一句话，印象很深刻，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很是神往这样的好地方啊。可惜，我长大了，也没有找到这样的人间仙境，至今在西安城里呼吸着肮脏的空气，过着卑微的生活。
后来又换了新的老师，这个老师与众不同，他年龄不算大，那时也就是二十几岁吧，男老师，最关键的是，他居然和我一样，爱好满山遍野疯跑，一个人疯就算了，他居然组织了全班同学，一起出去，这样的远距离郊游，是我第一次，那是一个冬天，应该是周日，我们早早的起床，吃过豆腐脑，烧饼，顺带再买两个带上。就集合，清点人数，老师讲话，主要是注意安全，大家这次出去，相互照应，注意身边的人，不要掉队。出发。。。。。。。。
浩浩荡荡的一大班人马，出发了，在这之前的日子里我们也曾有过这样的队伍，比方说六一儿童节时候的游街行为，学校组织的看电影活动，{还记得为一部电影哭的眼泪哗哗的，就是那个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我唱这个歌当时很拿手的，我妈妈最喜欢听。}等等官方活动。我们在这样的自发自愿的情况下的活动这还是第一次。我很激动，很多人和我一样，因为从来没有老师这样对代过我们，征求大家的意见，出去集体郊游，去有山有水的地方。路上发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是第一次去黄泥川，那时冰还没有化，很冷，我们翻过两座山之后就看到，山谷的底部，有一条玉带蜿蜒曲折的盘旋延伸着，冻得很厚的冰层，走在上面很开心，有人发现冰层下面有鱼，我们围过去，真的有啊，隔着厚厚的冰层看到一条鱼，慢慢的游着，也没有把我们这些冰层上的人当回事。有人就使劲跺脚，我们赶紧阻止了，别瞎搞啊，冰裂了，这么一群人呢，掉进去可咋办啊？谁这么二啊？猴子呗，要不是冬天，这小子准敢往下跳。后来我们沿着黄泥川的河道一路向东，在那样一个冬日的早晨，巡视了这个新的乐土。回来后老师布置了作业，是一篇郊游心得。所有人都按时交了作业，所有人都说那是快乐的一天。后来过端午节的时候，老师收到很多同学送的粽子，我那些陕北同学家的粽子个很大，有多大？要两只手抱着吃。老师推辞不过，就收下了，后来听说很多老师吃了好几天。这是我见过的最受爱戴的老师。可惜，我的小学时代很快结束了。 |
发表于 2010-6-7 18:3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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