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夜静虫鸣 于 2010-3-14 07:17 编辑
望处雨收云断,凭阑悄悄,目送秋光。晚景萧疏,堪动宋玉悲凉。水风轻、苹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遣情伤。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难忘。文期酒会,几孤风月,屡变星霜。海阔山遥,未知何处是潇湘!念双燕、难凭远信,指暮天、空识归航。黯相望。断鸿声里,立尽斜阳。
一
风将住。
浪未停。
一把钓竿“嗖”地被提起。
钩线出水声撕破了山野的宁静,却更增添了无穷的寂寥。
开关慵懒地坐在钓箱上,将两条长腿尽量伸直。
银白的两只袖钩在眼前随风飘荡,在昏暗的头灯照耀下,宛若两只舞动的蚊蚋.
六月七日碧流河水库的夜晚,天气要比想象中寒冷了许多。
开关已记不清自己抛了多少竿。
随着天穹里繁星的增多,心中仅存的希望也在一点点地被消磨殆尽。
钓友们都已睡熟。
可他还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上完鱼饵,钩又被抛进水里。
碧绿的夜光棒随着波浪闪烁着幽幽的青光。
他那空洞的眼睛呆呆地望着对面的山峰。
思绪却已飞到了遥远的夜空。
一个姣好的身影浮现在脑海里。
他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已不再年轻。
眼角的皱纹刻满了人生的无奈,杂乱的胡须却更添了许多苍凉。
只有一双手还很年轻。
皮肤光滑细腻,手指修长有力。
现在这只手正紧紧地抓着一只酒瓶。
他仰起头,狠狠地喝了一口。
苦涩而辛辣的白酒顺着喉咙钻进胃里,如一团火在胃里燃烧起来。
他的面部也变得嫣红。
孤独和寂寞却悄悄地袭上了心头。
他痴痴地望着对面的山峰。
他的灵魂和生命也仿佛随着目光无声地溜走了。
也不知瞧了多长时间,然后他站起身,拉开帐篷,钻了进去。
天地间又恢复了黑暗,黯夜如一头怪兽吞没了整个世界。
六月六日。
华强春酒楼。
喧闹和酒气塞满了房间。
桌上摆满了精致的菜肴,醇香的白酒也已倒在了杯子里。
桌子旁坐了三个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溢满了红晕。
一个瘦削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道:“菜已上齐了。”
开关皱了皱眉,笑道:“出门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他虽然在和那男人说着话,眼睛却一刻也不曾离开那扇虚掩的房门,仿佛那扇门自己会打开一样。
瘦削男人道:“所有的东西都已备齐,只剩青菜还没有买,明天早晨走时一并购齐。椿笙已在路上,马上就能到,不出意外,估计能去。”
开关笑了笑,道:“任拉登办事就是迅速,可就是吃饭时太心急。等春生来了再开席吧。”
任拉登也笑了,道:“看着满桌的酒菜吃不到,俺心急啊。不过再急也得等啊!”
开关不再说什么。
因为他已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
然后他就看见一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